我们真的重视人才吗

人才体现在认知准确

经常也会看到各种群里讨论智能制造、工业互联网,每当这个时候,给人最深刻感觉人才的重要性,因为,因为很多是似而非的讨论其实并不能让人们获得新知,纠缠在细枝末节,或者停留在20年前的概念翻新,显然缺乏现场经验的论道,就是感觉人才短缺,因为,专业人士不应该在常识性问题上纠缠不休,所谓的专家,讲的都是别人的故事,而画的架构空洞无物,其实,这个也不算什么,毕竟如Richard哥所说,真正干实事的人,一般都不大说话,让我不要介怀这些翰林兄所说的文人墨客的讨论。

当然,人才的第二个危机是因为去年与大学开了些课程,和老师们交流,似乎学生已然鲜有到制造业了,人才究竟有多么重要,在现场的人肯定清楚,每个产业都是大量的人才缺口,那么,既有人才本身流向的问题,因为即使是那些流向很大的产业金融、互联网也同样是大量人才缺口啊!

有时候,经常想,我们真的重视人才吗?尤其是最为紧缺的工程师。

认知-不能在错误的道路上勤奋

认知如果出现偏差,我们只能在错误的道路上勤奋,而无所获,想着弯道超车,却发现最短的路就是求真,求实的路,这世界并无捷径可言。

但是,认识到自己不知道,所需的知识是大于今天所拥有的知识的。

最近翻看了《工程师史》,讲述了工程师这个职业的数千年发展,感慨似乎没有一个书能这么波澜壮阔的为我们描绘了工程师这一职业在数千年历史为我们所贡献的伟大世界,从最早的尼罗河畔的水利工程,到幼发拉底乃至小亚细亚的文明,到希腊与罗马帝国,文艺复兴到工业革命,工程师一直在扮演着对世界的推动作用,从帕农迪神庙、万里长城、火炮、火箭、原子弹,都是工程师的杰作。不会有人否则科学的价值,但是,更多的实际的工程项目无论是机场高铁、水利工程、航天工程、机电装备设计、军事装备等都是来自大量的工程技术人员努力,而似乎科学更为给人“高级”的感觉,工程给人一种土土的感觉,奇葩说第七季有个程序员辩手叫子寅,他说程序员的最高境界就是买得起爱马仕的格子衫,即使爱马仕的格子衫—也让格子衫赋予了工程师一种闷骚的气质,而这种气质的确与光鲜靓丽的金融界美女帅哥相比,有些独特的风土人情。

我们需要重视工程和工程师

今天我们有那么多关键技术都没有解决,但是,我们却整天都沉湎在卡脖子的讨论上,这种情绪的东西并不能给我们更好的认知,如果我们不能把握制造的本质,所有工程的问题就是要解决质量成本与交付的问题,而工程创新一定是基于已有技术的跨界融合,解决复杂的现场问题,无论是光鲜亮丽的工业互联网还是翻新的智能制造,其实,都必须清楚,数字化转型要干什么?它是工具,也是途径,去实现企业的竞争模式的转型,从规模效应的价格竞争转向创新驱动的盈利模式竞争,从同质化转向个性化,传统行业也同样可以通过数字化转型获得新生,如果我们不知道我们要干什么,我们所有的努力都是无功而返的,我们给自己包装了各种高科技,我们产生了那么多的SCI论文,我们的专利申请都达到了帝国主义害怕的数量,可是,却又从来没有解决问题一样,过去一年,我看了很多卡脖子的文章,我就纳闷了,我们都如此国际领先的科研了,我们都如此强大了,但是,怎么一会这个被卡脖子,一会又那个卡脖子,李明教授说的对,我们是被自己卡了自己的脖子,Bottleneck-瓶颈,其实就是短板,但是,长板在哪里?

我们对工程及工程师的工作本身就是认知匮乏的,对制造业本身就是工程的过程也是认知匮乏的,缺乏专业的工程思维训练,工程方法训练,也欠缺工程所需的结构性思维,结构性思维在于我们如何以不变应万变的解决问题,无论任何复杂的工程问题,一定是解构为模块,然后对模块进行开发,再测试验证,封装,重组为一个整体,系列化,所有的机电工程开发都是这样的过程,但是,使用建模仿真方法、进行严格的测试验证,这些都是需要非常优秀的工程师在好奇心驱动下的工程师,每个设备都有它的灵魂,这些都是工程师赋予的,他们的创造力,他们的敬业精神,以及他们的专业精深。

没有专业的人才,融合机械电气软件工艺一体的人才,其实智能制造就是停留在PPT里和群里讨论的热门话题。

今天,最优秀的学生不会去做工程师,在金融界,北清复交是主体,不但是金融专业,而且包括了机械、电气、材料、化学等学科也加入了金融圈,因为在产业投资也的确需要这些具有专业功底的人才,以便对产业能够清晰的认知,避免投资出现失误。在互联网界,同样如此,这使得工程师很难获得优秀的人才资源。

由于工程师欠缺,使得我们的关键技术和重大装备陷入了一个“引进-落后-再引进-再落后”的怪圈,而同时,我们的国家技术研发又是一个“课题-成果-获奖-职称”的循环,这种重视了科研,但又培养了些跟风的科研,看上去领先了,那只是因为你跟踪了领先的课题,而实际上人家领先之前的那些研究是没有的,你站在别人的肩膀上,你的确可以说我领先了,而且这些论文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引用,算不上开创或者领先,再加上没有后续的持续改进和产业转化,这使得技术脱离实际,大学仅以学术研究为目的,但是,偏偏有意思的是在产业制定政策和很多工程项目评审,又是一些没有实际工程的人去作专家和评委。

企业自身对工程师的重视问题

就像学习“建模仿真”,这对于机器的开发非常重要,但是,这个学生学习了这些东西,到现实中也用不到,因为,建模仿真主要在于自主研发中的“测试验证”环节,避免物理测试验证的烧钱,但是,如果你Copy的“已经验证”过的机械结构、那么,这个建模仿真实际上也没有什么用,再谈到工业软件,包括CAD/CAE这些软件开发,如果大家并不真正的“自主研发”,那么,它对于这些软件的使用大概就是画个图,那么也不可能真正推动国内的工业软件的需求,也无法拉动研发。

这种急功近利的产业环境,使得工程师本身也没有发挥的空间,缺乏工作的热情,以及创新的动力,再加之薪资相比他们那些去了其它行业的同学,真是汗颜,人家已经财务自由了,我们还在这里流汗,受到客户的非理性对待。

重科学而不重视工程

就像工程院,其实很多都是大学教授—但是,工程不是应该是来自产业界吗?自从经常看奇葩说,我就特别喜欢不同的思想,昨天看到一篇关于对茅台的这位报选院士的王总工的评论,其实,我完全认同,其实早在20年前刚毕业,第一家公司就是做生物发酵,当时我们的酵母国内最高,达到的活力,但是,法国酵母最低也要的活力,菌种室的同事就提到,其实我们的酵母并非是通过基因工程筛选优化,而是法国酵母二代,当时她说如果人家基因加密,到了二代如果没有繁殖能力就麻烦了,当然我不是这个专业的,我也相信这仅仅是20年前的事情,毕竟那是家至今在我眼里看都是优秀的公司。这只是想说,发酵,作为生物工程,本身的确是非常有技术含量的工作,从工程技术角度来说,不能说这个总工不具备当选院士的能力—因为,这个领域并非你的专业,吃瓜群众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随意的发表意见,抒发抒发情绪,也好,但是,如果相对于“图片误用”,这样触及道德底线的学术问题,想来这位总工当选院士我倒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毛病,至少,她在一线干过的有20多年吧。

也看到之前提到的贝尔实验室—其实,他们在历史上做出的成绩还是有目共睹的,至少出了那么多诺贝尔奖—虽然,我也不认为得奖代表什么,但是,如果我们特别有诺贝尔情怀的话,至少说明人家来自产业界的实干派还真是有影响了我们世界和生活的作品的。

回归工程教育

工程自然要来自实践,而非纯理论,52年大学改革采用了技术范式,还是培养了很多工程精英,到了改革开放大学重启,也培养了非常多的工程实践很强的专业人才,而随着90年代大学扩招,我们的工程教育也逐渐从技术范式转向了科学范式,注重理论,老师们的评估体系也变成了写论文—还是科学高大上,连老师自己都觉得,如果不来点科研,就没有地位,而实际上,美国在过去的20余年里,也逐渐在回归工程教育的技术本身,即,通识性的工程教育与资质认证体系,而德国本身的工程教育就是成品工程师的教育,在学校期间就已经接受了大量的实践训练,而本身德国的工程教育所需的师资,本身在博士毕业就得有企业实践经历,这就是人才的培养体系,今天,我们谈新工科教育,其本质也是要回归工程教育的工程,所以,选择天大行动,后来想想,天大行动也许有些意味,毕竟,当年的盛宣怀上奏朝廷要开设北洋学堂(天大前身)--这也是最早的工程大学,培养工程师,我们不用培养什么新一代的创新人才这样华丽的词汇,就培养解决复杂问题,具有工程组织运营能力的工程师就好了。

ElonMusk就是一个工程师,他没有说他是个科学家,因为,他的工程思维就是回到第一性原理,就像我们今天,要去设计系统,要借助于科学原理,采用工程方法,去解决问题,如果交通就是将人或物从一个地点运输到另一个地点,那么燃油车还是电动车,或者装上无人机那种上升翼的汽车,无人驾驶都是车,当材料、科技具备条件的时候,以电动,氢燃料电池,或其它任何方式,甚至核动力都是可行的—就像最新美国的火星车采用了核动力。

好像写的有点散-希望读者多提宝贵意见,或问题。

宋华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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